(一)阿苏越尔心中最美的一首余光中的诗
《算命瞎子》
凄凉的胡琴拉长了下午,
偏街小巷不见个主顾;
他又抱胡琴向黄昏诉苦:
空走一天只赚到孤独!
他能把别人的命运说得分明,
他自己的命运却让人牵引:
一个女孩伴他将残年度过,
一根拐杖尝尽他世路的坎坷!
.11.8
阿苏越尔感言:
知道诗人余光中,大概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。成都的流沙河先生写了一本《台湾诗人十二家》,我捧读再三,读出了沙河先生对彼的爱戴。两位先生都深受中国传统文化滋养,身处异地却惺惺相惜不足为怪。
这首《算命瞎子》,从主题撷取到意像捕捉,都体现了传统文化中“悲天悯人“的人文情怀。再看”胡琴、黄昏、小巷、算命“,哪一个词汇不深刻烙印着中国文化的古老气息。从“拉”胡琴到“拉”下午,从“抱”胡琴到“空”的收获,现代的诗歌表现手法扩展了诗意,而“午,顾,苦,独”等诗歌韵脚的恰当应用则強化了古今诗词一脉相承的意味。
(阿苏越尔,八十年代中后期大学生诗歌代表性诗人之一。有诗集《梦幻星辰》、《留在雪地上的歌谣》﹙又名我已不再是雨季﹚、《阿苏越尔诗选》、《阳光山脉》等,诗集入藏国家图书馆、北京大学图书馆、复旦大学图书馆等数十个知名图书馆。诗作入选数十种选集,有诗歌编选进大学课外教辅读本及小学乡土教材。曾获《人民文学》评论奖及四川省第三届少数民族文学奖。)
(二)向旭心中最美的余光中的诗歌
《当我死时》
当我死时,葬我
在长江与黄河之间
枕我的头颅,白发盖着黑土
在中国,最美最母亲的国度
我便坦然睡去,睡整张大陆
听两侧,安魂曲起自长江,黄河
两管永生的音乐,滔滔,朝东
这是最纵容最宽阔的床
让一颗心满足地睡去,满足地想
从前,一个中国的青年曾经
在冰冻的密西根向西了望
想望透黑夜看中国的黎明
用十七年未餍中国的眼睛
饕餮地图,从西湖到太湖
到多鹧鸪的重庆,代替回乡
向旭感言——
从“邮票”到“船票”,从“新娘”到“母亲”,你的“乡愁”总属于家国情怀。你说:“当我死时,葬我,在长江与黄河之间”,而你怎么会死?你永远住在我们心中。成为自由出入海峡那湾浅水的永久“船票”。
来吧!到阔别已久的故里再寻李杜,到“十七年未餍的祖国,饕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”。如今,“从西湖到太湖,到多鹧鸪的重庆”都早已换了人间,祖国越来越近似天堂,等待所有漂泊的游子回归,共享繁华盛世。
今夜,在南中国,一个叫拉布俄卓的地方,我以一个少数族裔诗歌爱好者的身份,向你的灵魂发出邀请,你听到了吗?余先生!
——向旭(凉山盐源人,现供职昭觉县文化部门,音乐、诗歌和书法皆有所涉猎并小有成就。)
(三)沙辉心中最美的余光中的诗歌
《狗尾草》
总之最后谁也辩不过坟墓
死亡,是唯一的永久地址
譬如吊客散后,殡仪馆的后门
朝南,又怎样?
朝北,又怎样?
那柩车总显出要远行的样子
总之谁也拗不过这桩事情
至于不朽云云
或者仅仅是一种暗语,为了夜行
灵,或者不灵,相信,或者不相信
最后呢谁也不比狗尾草更高
除非名字上升,向星象去看齐
去参加里尔克或者李白
此外
一切都留在草下
名字归名字,骷髅归骷髅
星归星,蚯蚓归蚯蚓
夜空下,如果有谁呼唤
上面,有一种光
下面,有一只蟋蟀
隐隐像要回答
.3.5
沙辉感言:
中午空暇间扫了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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